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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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5
不像演的。
旅客們竊竊私語，交換眼神。
視頻博主先是崩潰大哭，癱坐在地上，隨後中邪一樣，緩緩站起來，向橋的方向移動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空叫他，博主沒有反映，附近的中年人又上手去拉。
這個時候，不管真假，靠近超乎認知的地方都不是明智的做法。
中年人攥住博主的胳膊，手臂上青筋爆出，他急促道：
“不行，他力氣大，我拉不住。”他一邊拉一邊罵：
“行了！就算這次失蹤是真的，你這個人也別亂跑！”
空和司機過去幫忙，博主的力氣出奇的大，他們三個人才勉強控制住。
靠近博主，空才聽見他口中念念有詞：
“野生桂花、野生桂花……”
司機：“野生桂花？”
空搖頭。
桂花花期農歷八月，這個時候桂花樹只有葉。他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博主應該是中邪了，三個人說什麽都聽不進去，眼睛直勾勾盯著助手消失的橋下，像是有什麽在召喚他。
但也不能放任不管。空背包裏有繩子，幾個人商量一下，覺得只能暫時把他綁在附近的大樹下。
“哥，你看這個。”
空剛忙完，一邊還在想，用這種方法，等博主清醒了會不會告他們侵犯人權。熒拿著手機走了過來。
熒的手機屏幕上是一片空蕩蕩的荒野。
“看什麽？”
熒又調出拍照的界面，拿起手機對準橋梁和村口的位置。
空看了屏幕，他的手開始顫抖。
肉眼看明明是橋和路的地方，手機攝像頭上卻是空空蕩蕩的一片。
無數篇探靈小說都曾提到過這樣的橋段，靈體不能被肉眼觀測，但卻可以被手機、攝像機等電子設備記錄。
雖然現在他們遇到的是可以看見、卻不能留下影像的情況，但也不是什麽樂觀的局面。
空如是想。
大學期間，他在文學社團負責過一段時間的恐怖小說專欄，看過很多靈異志怪小說，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這些。
熒原本只是過來展示客觀情況，結果發現她哥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。
她想都不用想，就知道肯定是她哥自己嚇自己：
“哥，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看科普片，講過午夜觀測到的三個月亮？”
空：……救命，越說越嚇人了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空點頭，“後來我看小說時見過類似的描寫，不過那些小說是關於……”
熒掐了空胳膊一把，笑瞇瞇讓他閉嘴，停止不靠譜的聯想：
“有個學生在晚上讀書，擡頭發現天空中有三個月亮，她連忙找出相機記錄這個奇觀，結果膠卷裏什麽都沒留下。”
“這是因為空氣中水汽含量高，發生的一種光學現象，僅此而已。你自己看看現在的天氣是怎麽樣的。”
陰雲密布，遠方的天空還有悶雷，地面不斷返出水土的腥味，空氣中確實水汽充足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？”
熒拍拍手，說出自己的結論：
“村子的入口不在這裏，在那邊。”
空順著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，陰雲最為密集的地方，她拉大手機攝像的焦慮，在地平線的位置有一片低矮的灰色墻垣。
兄妹倆和眾人說了這個發現。
“我們打算去那裏看看，畢竟有人失蹤了，於情於理都不能見死不救。而且目前我們聯系不上外界，也不能指望外面的人過來救我們。”
空一邊說，一邊向眾人點手機屏上方的信號，兩張卡都是信號空白。
“是自救。”熒總結道。
司機和中年人剛才也看見了遠方真實存在的村落。司機表示他願意和他們兩個一起去，中年人說他要照顧他老婆，不能同行。
“所以現在，有人要和我們一起去嗎？”熒問道。
除去被綁後就失去意識的博主，人有十二名，分成兩波，空熒兄妹兩個，還有司機、兩個年輕女生一起去真正的村莊，另一波年齡大的、身體虛弱的就留在此處，中年人表示他會留在這裏照顧好大家，還有昏迷不醒的視頻博主。
司機從車上拎下一個滅火器：“我們能用的東西不多，現在也只能把這個留下，給你們防身用。”
信號打不出去，導航無法使用。熒打開指南針，她和空對了一下手機指示的方向，發現兩個手機完全不同。
司機把手機橫放在支架上，打開攝像頭，回頭對兩人說：
“那就只能用你的辦法了。”
開著攝像頭，按照屏幕上顯示的內容行車。
熒解釋說：“現在看不見村莊，只是因為我們與村莊的距離太遠，攝像起到的作用只是放大，更容易看到而已。”
司機點頭，一邊還說：“我看路，路邊的東西看不仔細，找野生桂花的事，就麻煩你們了。”
“野生桂花？”後排女生問，“這種時候還找桂花？再說現在桂花還沒開吧？”
空幫忙解釋：“之前博主發狂的時候，我和司機師傅從他嘴裏聽到的，一直在重覆，應該是很重要的信息。”
為了防止看漏，坐車的四個人分開，各自前後排靠窗坐，兩個人負責窗外一側。
車輛在路上顛簸，曠野裏不知哪裏傳來呦呦的動物叫聲。
“真他媽瘆人，這小動物叫的。”後排有個女生說。
“應該是狐貍。”她的同伴說，“之前看過養狐貍的視頻，裏面的狐貍就是這麽叫的。”
“這個地方居然還有狐貍的嗎……”
空原本安靜望著窗外，突然他轉向車內，半站起來。熒擡頭看向他的背影，聽見空輕聲說：
“是鬼狐。”
“什麽？”熒一時對不上他說的是哪個字，“什麽湖？”她剛才也聽到了女生說動物是狐貍，於是她也很快反應過來：
“鬼狐？”
空聽到熒的語氣，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，他側重對司機和對側的女生說：
“之前我們以為是野生桂花，但現在不是桂花盛開的季節，找不到有關的信息。剛才你們說外面的是狐貍，這才想明白了。”
他頓了頓，繼續說：
“之前在一片慌亂中，很大可能是我們同時聽錯了內容。博主真正說的話，是這片野地裏有鬼魅一樣的狐貍。”
“也就是，野生鬼狐。”
司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：“你別說，真有可能。”
“我靠……”對面的女生道，“什麽東西……”
“所以我們來到這裏、助手失蹤、博主發瘋，可能都是狐貍搞的鬼？”
“這麽邪門的嗎……”另一個女生低聲，“這麽有能耐，那豈不是要成精，我們人類能打得過精怪嗎……”
空一時也陷入沈默。
熒：“這也只是暫時的猜想而已，別自己嚇自己。”
後視鏡裏，司機看了熒一眼：“小姑娘說的有道理。人很多時候就是自己在嚇唬自己。”
“就比如剛才有人說，助手的手機是在他褲兜裏裝著的，他人早就不見了，所以打電話是誰接的？啊？你們說能是誰接的？”
司機開著開著車，自己笑了：“我說你們，是沒濕著手玩過手機，是嗎？那手機就在橋下，水流那麽急，水點那麽多，你們是生怕沒有水滴上去，正好能把電話接通是嗎？”
熒點頭：“是的，而且現在沒有信號也是可以解釋的，畢竟信號基站不能覆蓋全部區域。”
她拍了拍空，“哥你上個月不是去一個鄉鎮跟采訪了嗎，你那時候手機也是打不出去電話的，回來還被媽媽以為是故意不接電話，罵了你一頓。”
空看著坐在身後的熒，笑了，心裏安定很多。
從小就是這樣，熒能夠很敏銳地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，再告訴他不要害怕，他們能夠應付所有困難。
雖然他是哥哥，但說句真心話，他總是覺得是他在依靠她。
有熒在的地方，就是他的安心之所，就是他的家。
“謝謝你，熒。”
他摸了摸妹妹的頭。
直到此時，他才註意到對面那側兩個女生震驚的眼神。
“你們兩個，居然不是小情侶？！！”
熒：？你們在說什麽？
空：……所以問題出在他太依賴熒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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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像演的。
旅客們竊竊私語，交換眼神。
視頻博主先是崩潰大哭，癱坐在地上，隨後中邪一樣，緩緩站起來，向橋的方向移動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空叫他，博主沒有反映，附近的中年人又上手去拉。
這個時候，不管真假，靠近超乎認知的地方都不是明智的做法。
中年人攥住博主的胳膊，手臂上青筋爆出，他急促道：
“不行，他力氣大，我拉不住。”他一邊拉一邊罵：
“行了！就算這次失蹤是真的，你這個人也別亂跑！”
空和司機過去幫忙，博主的力氣出奇的大，他們三個人才勉強控制住。
靠近博主，空才聽見他口中念念有詞：
“野生桂花、野生桂花……”
司機：“野生桂花？”
空搖頭。
桂花花期農歷八月，這個時候桂花樹只有葉。他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博主應該是中邪了，三個人說什麽都聽不進去，眼睛直勾勾盯著助手消失的橋下，像是有什麽在召喚他。
但也不能放任不管。空背包裏有繩子，幾個人商量一下，覺得只能暫時把他綁在附近的大樹下。
“哥，你看這個。”
空剛忙完，一邊還在想，用這種方法，等博主清醒了會不會告他們侵犯人權。熒拿著手機走了過來。
熒的手機屏幕上是一片空蕩蕩的荒野。
“看什麽？”
熒又調出拍照的界面，拿起手機對準橋梁和村口的位置。
空看了屏幕，他的手開始顫抖。
肉眼看明明是橋和路的地方，手機攝像頭上卻是空空蕩蕩的一片。
無數篇探靈小說都曾提到過這樣的橋段，靈體不能被肉眼觀測，但卻可以被手機、攝像機等電子設備記錄。
雖然現在他們遇到的是可以看見、卻不能留下影像的情況，但也不是什麽樂觀的局面。
空如是想。
大學期間，他在文學社團負責過一段時間的恐怖小說專欄，看過很多靈異志怪小說，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這些。
熒原本只是過來展示客觀情況，結果發現她哥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。
她想都不用想，就知道肯定是她哥自己嚇自己：
“哥，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看科普片，講過午夜觀測到的三個月亮？”
空：……救命，越說越嚇人了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空點頭，“後來我看小說時見過類似的描寫，不過那些小說是關於……”
熒掐了空胳膊一把，笑瞇瞇讓他閉嘴，停止不靠譜的聯想：
“有個學生在晚上讀書，擡頭發現天空中有三個月亮，她連忙找出相機記錄這個奇觀，結果膠卷裏什麽都沒留下。”
“這是因為空氣中水汽含量高，發生的一種光學現象，僅此而已。你自己看看現在的天氣是怎麽樣的。”
陰雲密布，遠方的天空還有悶雷，地面不斷返出水土的腥味，空氣中確實水汽充足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？”
熒拍拍手，說出自己的結論：
“村子的入口不在這裏，在那邊。”
空順著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，陰雲最為密集的地方，她拉大手機攝像的焦慮，在地平線的位置有一片低矮的灰色墻垣。
兄妹倆和眾人說了這個發現。
“我們打算去那裏看看，畢竟有人失蹤了，於情於理都不能見死不救。而且目前我們聯系不上外界，也不能指望外面的人過來救我們。”
空一邊說，一邊向眾人點手機屏上方的信號，兩張卡都是信號空白。
“是自救。”熒總結道。
司機和中年人剛才也看見了遠方真實存在的村落。司機表示他願意和他們兩個一起去，中年人說他要照顧他老婆，不能同行。
“所以現在，有人要和我們一起去嗎？”熒問道。
除去被綁後就失去意識的博主，人有十二名，分成兩波，空熒兄妹兩個，還有司機、兩個年輕女生一起去真正的村莊，另一波年齡大的、身體虛弱的就留在此處，中年人表示他會留在這裏照顧好大家，還有昏迷不醒的視頻博主。
司機從車上拎下一個滅火器：“我們能用的東西不多，現在也只能把這個留下，給你們防身用。”
信號打不出去，導航無法使用。熒打開指南針，她和空對了一下手機指示的方向，發現兩個手機完全不同。
司機把手機橫放在支架上，打開攝像頭，回頭對兩人說：
“那就只能用你的辦法了。”
開著攝像頭，按照屏幕上顯示的內容行車。
熒解釋說：“現在看不見村莊，只是因為我們與村莊的距離太遠，攝像起到的作用只是放大，更容易看到而已。”
司機點頭，一邊還說：“我看路，路邊的東西看不仔細，找野生桂花的事，就麻煩你們了。”
“野生桂花？”後排女生問，“這種時候還找桂花？再說現在桂花還沒開吧？”
空幫忙解釋：“之前博主發狂的時候，我和司機師傅從他嘴裏聽到的，一直在重覆，應該是很重要的信息。”
為了防止看漏，坐車的四個人分開，各自前後排靠窗坐，兩個人負責窗外一側。
車輛在路上顛簸，曠野裏不知哪裏傳來呦呦的動物叫聲。
“真他媽瘆人，這小動物叫的。”後排有個女生說。
“應該是狐貍。”她的同伴說，“之前看過養狐貍的視頻，裏面的狐貍就是這麽叫的。”
“這個地方居然還有狐貍的嗎……”
空原本安靜望著窗外，突然他轉向車內，半站起來。熒擡頭看向他的背影，聽見空輕聲說：
“是鬼狐。”
“什麽？”熒一時對不上他說的是哪個字，“什麽湖？”她剛才也聽到了女生說動物是狐貍，於是她也很快反應過來：
“鬼狐？”
空聽到熒的語氣，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，他側重對司機和對側的女生說：
“之前我們以為是野生桂花，但現在不是桂花盛開的季節，找不到有關的信息。剛才你們說外面的是狐貍，這才想明白了。”
他頓了頓，繼續說：
“之前在一片慌亂中，很大可能是我們同時聽錯了內容。博主真正說的話，是這片野地裏有鬼魅一樣的狐貍。”
“也就是，野生鬼狐。”
司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：“你別說，真有可能。”
“我靠……”對面的女生道，“什麽東西……”
“所以我們來到這裏、助手失蹤、博主發瘋，可能都是狐貍搞的鬼？”
“這麽邪門的嗎……”另一個女生低聲，“這麽有能耐，那豈不是要成精，我們人類能打得過精怪嗎……”
空一時也陷入沈默。
熒：“這也只是暫時的猜想而已，別自己嚇自己。”
後視鏡裏，司機看了熒一眼：“小姑娘說的有道理。人很多時候就是自己在嚇唬自己。”
“就比如剛才有人說，助手的手機是在他褲兜裏裝著的，他人早就不見了，所以打電話是誰接的？啊？你們說能是誰接的？”
司機開著開著車，自己笑了：“我說你們，是沒濕著手玩過手機，是嗎？那手機就在橋下，水流那麽急，水點那麽多，你們是生怕沒有水滴上去，正好能把電話接通是嗎？”
熒點頭：“是的，而且現在沒有信號也是可以解釋的，畢竟信號基站不能覆蓋全部區域。”
她拍了拍空，“哥你上個月不是去一個鄉鎮跟采訪了嗎，你那時候手機也是打不出去電話的，回來還被媽媽以為是故意不接電話，罵了你一頓。”
空看著坐在身後的熒，笑了，心裏安定很多。
從小就是這樣，熒能夠很敏銳地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，再告訴他不要害怕，他們能夠應付所有困難。
雖然他是哥哥，但說句真心話，他總是覺得是他在依靠她。
有熒在的地方，就是他的安心之所，就是他的家。
“謝謝你，熒。”
他摸了摸妹妹的頭。
直到此時，他才註意到對面那側兩個女生震驚的眼神。
“你們兩個，居然不是小情侶？！！”
熒：？你們在說什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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